在前“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登的三个妻子和两个女儿结束了45天的监禁期数天之后，巴基斯坦当局27日驱逐本·拉登的三个妻子及家庭成员出境，他们将前往沙特阿拉伯。新华社/美联

重提本·拉登

玛莉安是原“基地”组织头目本·拉登的女儿，2011年5月2日凌晨，她被深夜中的爆炸声惊醒，便在惊慌之中跑到父亲的房间询问。拉登让她“回楼下睡觉”，接着又对最年轻的妻子阿迈勒说：“不要开灯。”这句话成为拉登最后的遗言，随后他被冲上来的美国海豹突击队击毙，时年54岁。

拉登被杀时的住所，位于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附近的阿伯塔巴德。如今巴基斯坦已将这座三层建筑夷为平地，以防这里成为“基地”组织的圣地。巴基斯坦还在今年4月27日将拉登的三个妻子和8个孩子驱逐出境。在巴基斯坦看来，拉登的痕迹越少越好。

与此同时，美国却沉浸在拉登被杀一周年的喜庆里。随着总统大选的临近，两党候选人正忙着互相攻讦。现任民主党总统奥巴马将击毙拉登看作自己的“功绩”，他还就此事在白宫局势研究室内接受了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的电视专访。而共和党最热门的总统候选人罗姆尼则反击民主党的嘲笑，称如果换做他，同样会下令击毙拉登。

击毙拉登一事也成为美国媒体爆炒的对象。提前出版的美国《时代》周刊5月7日发表文章《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详细分析了美国决定突袭本·拉登的决策过程，对其重视程度堪比时任美国总统肯尼迪在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时的那次决策。

美国《华盛顿邮报》报道称，拉登很像“基地”的“首席执行官”，可谓事无巨细，样样关心。从应对财务危机到招募成员，从指挥前线作战到挑选遭击毙头目的替代人选……他有时因世俗琐事而烦恼，如索马里青年党应种植何种农作物。

奥巴马首席反恐顾问约翰·布伦南4月30日表示，西点军校反恐中心将在本周之内首次公布在拉登寓所缴获的文件。布伦南说，这些文件显示，由于多名领导层成员被美军炸死，拉登为如何招募恐怖“天才”而发愁，认为“新出现的一些低级别头目缺乏经验，可能导致重复犯错。”

这些文件还显示，拉登曾考虑给“基地”组织更名。他认为，美国已经基本停止使用“反恐战争”这一说法，转而用“基地”来指代恐怖主义，这为“基地”组织造成了“形象问题”。

在阿伯塔巴德将近6年的时间里，拉登过着极其简单的生活，他足不出户，生怕被美国的卫星发现。他的妻子及孩子们同他住在一起。他喝一种类似“天然伟哥”的野生燕麦糖浆，用染发剂染头发和胡须。

“基地”转变策略

拉登的死对“基地”组织来说损失巨大，原“基地”组织二号人物扎瓦希里临危受命。扎瓦希里被称为拉登的精神导师，以其极端主义观点而闻名。他曾在2001年将造成美国“尽可能多的人员伤亡”定为恐怖活动的长期战略。

一位了解内情的阿拉伯语记者曾说，“和本·拉登不同，在‘基地’组织内部扎瓦希里在宗教意识形态上的影响更大，对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来说，扎瓦希里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因此，扎瓦希里被很多国际恐怖主义研究专家认定为比拉登还要危险和精明。

然而，扎瓦希里的掌舵并未扭转乾坤，“基地”组织仍然松散，并接连遭到打击。去年8月22日，阿亚提·阿布德·拉赫曼被美国无人机炸死，利比亚籍的拉赫曼在扎瓦希里继任后晋升为“基地”第二号人物，成为新领袖的得力助手，负责日常指挥工作。9月30日，“基地”组织阿拉伯半岛分支重要人物安瓦尔·奥拉基在也门被击毙，奥拉基在美国出生并生活多年，精通英语和阿拉伯语，拥有美国和也门双重国籍，被称为“网络本·拉登”。

在这种情况下，扎瓦希里不得不转变策略，更多依靠“基地”组织的分支机构采取行动，扩大影响力，以及招募更多年轻人。其中，“基地”组织阿拉伯半岛分支已占领也门南部阿比扬省首府津吉巴布尔市，并宣布以该市为首都建立“伊斯兰酋长国”。在非洲，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与图阿雷格武装结盟，占领马里北部。“基地”组织甚至有可能渗透进了叙利亚，也门一名“基地”专家称，“基地”组织很可能会在不久后宣布其“叙利亚分支领导人”。

美国也意识到了“基地”组织的转变。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副主任罗伯特·卡迪略今年4月27日说，“基地”组织在阿拉伯半岛、索马里等地的分支构成的威胁已经超越其核心机构，成为美国最大的恐怖威胁。他认为每个分支都在寻找机会打击西方利益，且目的、方式、时机各有不同。

“基地”组织发挥作用的另一种方式，就是被一些极端组织和有恐怖主义倾向的个人奉为精神支柱。最近欧洲多起重大恐怖袭击的凶手，如3月份震惊法国的枪击事件的凶手梅拉赫，虽然与“基地”组织并无直接联系，但其思想和手段却很可能受到了“基地”组织的影响。

美国继续反恐

在“重温”猎杀本拉登的同时，美国对新的恐怖袭击也有所防范。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今年4月27日表示，击毙本·拉登对“基地”组织造成重挫，拉登的死让美国更加安全，但他承认，并不存在一举摧毁“基地”组织的“良方”，恐怖主义威胁依然存在，美国依然有责任在世界各地继续追剿“基地”残余势力。帕内塔曾在辞去中央情报局(CIA)局长时说：“我们已接近于在战略上击败‘基地’组织。”

美国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部及北方司令部日前也签发联合公告，警告恐怖分子可能在拉登忌日策动“独狼”袭击，为其报仇。美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还在4月26日向在巴基斯坦的美国公民发出安全警告。 由于美军突袭本·拉登并未预先通知巴基斯坦政府，巴基斯坦强烈不满。随后的美军“误袭”巴基斯坦边境哨所事件，更令巴美关系跌至谷底。

由于美国拒绝就“误袭哨所事件”公开向巴道歉，美国特使赴巴访问，并未使处于冰点中的巴美关系回暖。

4月29日，美军无人机又空袭了巴西北部北瓦济里斯坦部落地区的一所女子高中，造成至少3人死亡、2人受伤。巴美关系再度紧张。一名参与制定巴美关系政策的巴方高级官员表示，巴内部正在考虑采取一系列反制举措，包括可能会抵制即将于5月初以讨论阿富汗问题为主的北约芝加哥峰会。巴美关系的紧张还增加了美国抓捕扎瓦希里的难度，因为美国相信扎瓦希里就藏匿在巴基斯坦境内山区。

美国在阿富汗的境况也未见好转。奥巴马5月1日突访喀布尔，他在讲话中说：“我设立的击败‘基地’组织，并防止其卷土重来的目标现在即将实现。”他还说，如果塔利班与“基地”组织决裂，并遵守阿富汗法律，他们也能在阿富汗将来政局中占有一席之地。他表示很多塔利班成员已经表示有意参与和解进程。但美国在拉登住处发现的文件显示，拉登、扎瓦希里及塔利班领袖奥马尔关系密切，经常讨论如何联合攻击在阿富汗的北约部队。阿富汗塔利班今年4月发动的“春季攻势”表明，阿富汗安全局势仍然堪忧。

巴基斯坦是美国反恐的重要盟友，阿富汗安全局势又牵制了美国太多精力，如果美国不能处理好同这两家的关系，其在全球其他地方的反恐斗争必将受到影响。对美国来说，反恐胜利的那一天，仍然遥遥无期。（毕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