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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82路门：改变不能只靠“围观”

一段四分钟长的视频，刺痛了很多人的心。

有网友上传了一段用手机拍的视频：一位老人背着5只装有塑料瓶的编织袋，上了82路公交车。一位中年男乘客蛮横地赶他下车——“拾垃圾的怎么好上来的？”女司机也跟腔赶他，并试图把编织袋扔下车。但都被老人按住，之后司机回到驾驶座开车，老人也刷了老年免费乘车卡。车开动后，男乘客一路指责老人，停车时，男乘客粗鲁地把编织袋扔下车，袋子被扯破。

大热天里看到这种新闻，总会让人很光火。

此事道理很简单，相关规章制度摆在那里，老人有乘车的权利，他人无权强行禁止。此外，点爆舆论情绪的是女司机和男乘客的态度。他们既缺乏对权利边界的敬畏，也缺乏对一位老人起码的尊重与礼貌，应当受到谴责，女司机因涉及职务行为，还应受到相应处罚——事情本当如此。

公众对此展开的讨论，并未结束。深入分析，其实大有裨益。

有人义愤填膺，猜测这位老者靠捡垃圾为生，赶其下车，扔他的“垃圾”，这威胁到他的生存，于是对那位女司机和男乘客恶语相向。而从早报今日A7版报道可知，这位吴老伯现已退休，退休金每月2300元，日常开销已够用。 “捡垃圾是为了锻炼身体。这些钱，自己都攒着会偷偷塞给外孙、外孙女。” 可见，“威胁生存”之虑可以打消。

有人则认为，这涉及城市形象，公交司机是一个城市的脸面，不能嫌贫爱富。其实，82路的是非只是个例，老人自己也说：“我之前坐788、992、82都没事，谁知道那天就有人反对了。”上海司机一般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如有时乘客忘带交通卡，又没零钱，向司机喊声“师傅”，解释一句，不少司机也默许乘客乘车。而且，82路上的事，也并非上海甚至中国独有，其他地方都有发生。这样的事，承载不起“城市形象”这样宏大的主题。

说这些，并非想为女司机和男乘客卸责，只是觉得此事不必过度解释。现在这个视频一出来，不少人就“心理投射”，把社会中很多不公平的事，放在这个短短的4分钟视频里去说，恐怕未必公正。

有句话叫“围观改变中国”，公众通过对事件的关切和议论，改变了很多问题的解决路径，也令很多正义得以实现。更重要的是，通过对社会事件的大讨论，可以普及公民权利意识、法治观念等，有利于社会环境良性发展，也有利于让失范的权力警醒。但因信息不对称，导致误伤的舆论也不在少数。有的讨论夹带意义多了，反而使事态复杂化。我们总以为，就事论事，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回到82路事件，坐在电脑前看视频是一回事，坐在车里恐怕是另一回事。

密闭的空调车，几个编织袋的饮料瓶什么的难免有卫生问题，当时情况是否让乘客无法忍受，已无法调查。如果当时司机能和吴老伯商量着办，恐怕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如果当那名男乘客的粗鲁已现形时，其他乘客能予以坚决制止，事态也不会恶化。

比如拍这段视频的那位网友，上传视频所用的标题是《某些人龌龊的心才是真正恶心的东西》，从中能感知他的正义感和愤怒。但如果他能将这种正义感换做在场的指责，笔者相信，这更能维护人与人之间的友善关系。一句老话，最能代表社会形态的不是那些台前的演员，而是台下的大多数。

“围观”本身，不能改变现实。近日，网上频现上海地铁“咸猪手”骚扰女乘客的照片，有拍照的工夫，就不能当面喝斥吗？所以，关键在于我们有没有勇气站出来、说一句话，维护自己、也维护别人尊严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