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思考】劳动数字化对劳动关系的影响及工会应对

观 点

数字经济下劳动关系呈现的新特点新趋势，给工会有效履行维权服务基本职责带来新挑战。要进一步加强工会组建与源头参与力度，不断优化服务举措。

数字经济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支撑，将数字技术应用到经济活动中，带来了经济社会活动的数字化转型并催生出以平台经济为代表的数字经济新业态。数字经济正成为我国发展新质生产力和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引擎，其改变了原有的生产方式、消费方式和商业模式，带来了劳动数字化和劳动关系的重大变化，给工会工作也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

劳动数字化对劳动关系的影响

随着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成熟与普及，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结合方式呈现新特点，催生出新就业形态。平台用工、零工经济等数字化劳动使劳动关系呈现出复杂化、多元化、灵活化等特征。

一是劳动要素组合更为多样。数字时代，移动互联网、物联网等技术极大地增加了人与物之间的交互链接，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界限逐渐模糊——数字技术既是劳动资料，又是劳动对象；劳动者从在指定工作场所劳动转为线上线下结合劳动；劳动方式不再固定单一，随时随地办公成为可能，劳动和休息的界限模糊；劳动报酬的支付主体与支付方式也更加多样。

二是用工关系类型更为丰富。劳动数字化使劳动关系变得更加松散，劳动关系认定遭遇困境。数字技术赋能增加了劳动者的职业选择机会，但也为企业规避劳动关系提供了可能。同时，企业组织形式和产业形态的变化，使用工关系更加多元复杂，需要重新定义劳动关系，把从事社会化劳动的劳动者都纳入法律保护范围。

三是劳动者权益保护面临新问题。在传统劳动关系中，用人单位以“命令—指挥—监督”模式控制劳动过程。在数字经济下的平台劳动中，算法随时控制劳动过程。从形式看，劳动者对平台的依附程度似乎减弱，但作为社会化劳动的提供者，除了少数高技能劳动者具有充分的劳动自由和较高的议价能力外，大部分劳动者仍在技术和算法的控制下劳动，其劳动权益尚未得到全面有效的保护。

四是劳动争议承载新内容。数字时代的新生代劳动者不再仅满足于基本生存需要，对工作环境、人格尊严、体面劳动乃至高品质生活等有更高需求。这些需求无法通过劳动合同进行约定，需创新劳动关系协商协调机制，发挥“柔性”手段在协调劳动关系中的作用。

劳动数字化给工会工作带来的挑战

数字经济下劳动关系呈现的新特点，给工会有效履行维权服务基本职责带来新挑战。

第一，工会开展维权服务的任务更加重大。劳动者是发展数字经济的主体，也是数字经济的主要受益者。工会适应劳动关系变化开展维权服务，促进劳动关系和谐，关系到高素质、高技能劳动大军的培育和广大劳动者创新创造热情的激发，关系到经济基础的不断夯实和亿万劳动者权益的不断延伸拓展。

第二，工会开展维权服务的依据更加多元。数字经济下，复杂化、多元化、灵活化的劳动关系导致劳动法律制度的统一规范调整出现困难。实践中对新就业形态劳动关系的调整采用了行政指导、司法文件和指导案例等多种形式。同时，对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权益保护还涉及平台工人数据保护、算法管理等数字治理规则。这就要求工会干部既要熟悉劳动法律制度，又要了解保护数字劳工的其他法律制度以及相关政策和动向。

第三，工会开展维权服务的方式方法需要创新。数字经济发展带来劳动关系重塑，需要创新工会组织形式，加强区域性、行业性工会建设。在宏观层面，有必要推动劳动关系三方协商机制建设常态化、法制化。在微观层面，要创新工会组织形式，最大限度地把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组织到工会中，创新维权服务方式，着力解决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急愁难盼问题，提升服务精准性。

工会应对劳动数字化的实践路径选择

一是进一步加强工会组建与源头参与力度。要创新工会组建方式，做好“重点建、行业建、兜底建”，进一步推进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建会入会工作。积极推动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法、基本劳动标准法等与数字劳动息息相关的法律制定。针对在技能培训、劳动就业、收入分配等方面影响数字经济发展的瓶颈问题，会同相关部门进行研判，加强协同配合，共同推动相关制度制定。

二是持续深化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充分认识高素质劳动者队伍在推进数字经济发展中的支撑作用，通过深化“产改”促进劳动者的思想认识、技能水平、创新潜力与数字化劳动相适应，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人才支撑。

三是积极发挥劳动关系三方协调机制和集体协商作用。健全协调劳动关系三方机制，激发生产要素活力，充分体现知识、技术和人才的市场价值，保障数字经济下劳动者的合法权益。通过集体协商特别是能级工资集体协商，推动工人薪资与职称、技术、创新创造、竞赛获奖等挂钩。

四是切实加大预防调处劳动争议力度。做好劳动关系发展态势监测和分析研判，全面落实《工会参与劳动争议处理办法》，建立完善劳动争议多元化解协作联动机制，探索总结新时代劳动领域“枫桥经验”，推动劳动争议调解组织建设，健全矛盾纠纷预防调处化解体系，以数字化推进劳动争议处理便利化。

五是不断优化就业服务举措。数字技术发展、科技颠覆性变革等给就业带来多重挑战，要超前谋划应对举措，为职工适应未来就业需要提出对策建议。发挥工会的制度优势、组织优势和资源优势，在数字经济发展进程中做好产业结构调整背景下的职工就业服务。

（作者单位：中国劳动关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