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顶层”二字在各种媒体上频频出现，一会儿是“顶层设计”，一会儿又是“顶层推动”，给人的感觉，似乎已有一种“顶层”热，或曰“顶层崇拜热”。

对于“顶层”这个词汇的趋热，我有些不以为然。任何东西都是相比较而存在的，有“顶层”也就必有“底层”。以前说的“上层”与“下层”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距离，所以一直强调，领导干部应当深入下去，不要高高在上。如今，“上层”与“下层”居然变成了“顶层”与“底层”，岂不是将“上”与“下”的距离越拉越大？

过分的强调“顶层”，是很容易出偏差的。道理很简单：“顶层”有“顶层”的利益，也有“顶层”的局限。“顶层设计”要谨防隔膜，这话我已在一篇叫《“谨防”四题》（原载《唯实》杂志2012年第10期）的杂文中说过；“顶层推动”似乎更玄——对于“顶层”，本来就有“高处不胜寒”之说，要是其中再有人感到躺在“深水区”很舒服，不想再动了呢？

中国农村的改革，是从小岗村开始的，既非“顶层”设计，亦非“顶层”推动。倒是领导那场改革的中央——并无“顶层”之称——从处于“基层”的小岗村之动向中受到了启发，汲取了智慧，获得了力量，从而做出决策推向全国去的。

这大概就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吧。